朱本思问 ：『人有虚灵，方有良知。若草木瓦石之类，亦有良知否？』

先生曰：『人的良知，就是草木瓦石的良知。若草木瓦石无人的良知，不可以为草木瓦石矣。岂惟草木瓦石为然？天地无人的良知，亦不可为天地矣。盖天地万物与人原是一体 2 ，其发窍之最精处，是人心一点灵明。风雨露雷、日月星辰、禽兽草木、山川土石，与人原只一体。故五谷禽兽之类，皆可以养人；药石之类，皆可以疗疾。只为同此一气，故能相通耳。』

朱本思：名得之，号近斋，南直隶靖江（今江苏）人。

一体：见第63条注。朱本思问：“人有虚灵的心，所以才有良知，草木瓦石之类，也有良知吗？”

阳明说：“人的良知就是草木瓦石的良知。如果草木瓦石没有人的良知，就不成为草木瓦石了。岂只是草木瓦石如此？天地没有人的良知，也不能成其为天地。盖天地万物原本是与人一体的，它的开窍最精处，就是人心的那一点灵明，风雨露雷、日月星辰、禽兽草木、山川土石，与人原本是一体的。所以五谷、禽兽之类都可以养人，药石之类都可以治病。只是因为同此一气流行，所以能够相通。”

赏析与点评

草木瓦石如果没有人的意向所指，也就意味草木瓦石不为我们人类的良知所意识，于是，草木瓦石对人而言就没有价值和意义。阳明认为人与物、心与物原是一体之存在，构成一整体的世界。这个问题类似于“心外无物”的心物关系问题，只是自阳明提出致良知以后，心物问题被转化为良知与万物的问题。良知不仅是人的存在依据，而且是万物之所以存在的依据，因为物乃是良知意向之物，与心体良知原是一体存在。下面一条“南镇观花”也揭示了这层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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